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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国首位华裔大法官黄星翘:枫叶国法界“青天”

  据加拿大《环球华报》报道,掩映在一片树阴之中的卑诗省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 of British Columbia),本来是一处肃杀之地,却坐落在温市中心的史密斯大街(Smithe Street)上,可谓闹中取静。 该报记者按照约定的时间,在这里约见了加拿大首位华裔大法官黄星翘(Randall S.K.Wong)。

  因为了解到黄星翘祖籍广东开平,不久前开平碉楼申请为世界文化遗产刚刚成功,记者不由得产生一种联想,在一个玻璃幕墙和马赛克征服几乎所有城市的时代,仍然倔强地矗立在田野之间的碉楼,这些历史十字路口的坐标就构成黄星翘大法官的人文背景和岁月底色。

  防范治安隐患 保一方平安

  2005年6月,查佛(Ryan S. Chaffey)被判有期徒刑4年零4个月,罪因是他不但盗窃了一辆雪佛莱汽车,而且当时还用菜刀挟持加油站当值的一名员工,并拐挟走了加油站里面的现金、香烟和其它一些东西。

  对查佛进行司法审判的法官,就是卑诗省最高法院华裔大法官黄星翘。他在当年5月接手这个案子,经过近一个月的审理后,遂公布审判结果。

  为了保一方平安,黄星翘还决定终生剥夺查佛持有武器的权利,并命令查佛进行DNA化验,将其样本保留在犯案者数据库(offenders' database)内,以备未来可能发生的案情使用。

  类似上述的案子,黄星翘先生在其多年的司法业务中,经手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例。他说,像查佛这样的罪案,多是由吸毒引发的,事态是很严重的,查佛本人拥有可卡因毒品,毒品犯罪需要另判。由于作案还有团伙,查佛本人曾当过专业司机,当时警察从案发地点一直追到河边,才将查佛擒获。由于查佛是屡犯,是治安隐患,不重判对社会危害很大。

  为华人和少数族裔主持公道 被誉 “枫叶‘青天’”

  1981年,黄星翘被任命为联邦高等法院大法官,是加国首位华人大法官。那个时候,卑诗省乃至整个加拿大的华人移民远不如现在这么多,那个时候的华人在当地从事的职业仍然多为“老三样”,即饭馆、洗衣店和制衣厂。像医生和律师这样被西人垄断的行业,华裔乏人问津,更遑论大法官了。所以黄星翘当时出任这种要职,可以说华人社会与有荣焉。

  黄星翘说,直到上个世纪40年代,华人在加国连投票权都没有,更谈不上当法官了,社会地位普遍低下。直到1952年,在卑诗省地方上,才有了第一个华裔法官。由于办案得力,又为华人和少数族裔主持公道,黄星翘被誉为“龙的传人,枫叶‘青天’”。

  祖籍开平 体现内敛与开放相结合的碉楼精神

  祖籍开平的黄星翘,父亲出生在广东,母亲出生在温哥华,而他自己也出生于温哥华。在黄星翘的办公室里,陈列着多幅他父母的照片。黄星翘介绍说,他父亲高寿95岁仙逝,可以说是颐养天年了。

  由父亲谈到祖父,由祖父就自然而然地谈到故乡广东开平了。黄星翘动情地说,他亲自回老家过,那里还有亲戚。广东的江门市辖新会、台山、恩平、开平、鹤山,号称五邑,是著名的侨乡。广府五邑,海外乡亲人口比国内人口还多,历史上名人辈出。

  开平自古商埠繁荣,北扼鹤山之冲,西接恩平之咽,东南有新会为藩篱,西南以台山为屏障。鸦片战争之后,成千上万的开平人远渡重洋赴北美打工,挣钱回家买地建房娶妻生子。当美国人准备建造帝国大厦时,在那里打工的华工却带着血汗钱返回家乡,让防匪防洪的欧洲古堡在南粤大地复兴。1921至1926年6年间,开平诞生了608座碉楼。

  碉楼,开平每一个村庄几乎都有这种强壮的看守,千姿百态亦中亦西,融合了中国传统灰塑、罗马柱、圆拱、花雕等建筑艺术,令人叹为观止。这种中西合璧的建筑体现了内敛与开放相结合的精神,这种精神就体现在黄星翘和他的前辈身上。

  少数族裔不谙法律难免受欺 决议攻读法律

  1885年,黄星翘的祖父从广东过来,在加拿大修筑铁路。父亲寻亲过来时,也像当时成千上万的华裔移民一样,赶上交纳“人头税”。到加拿大后,父亲先当农夫,后来到餐馆帮厨。到1942年时候,父亲在喜士定街开了一家咖啡馆。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经营达40年之久,才转手卖给他人。现在黄星翘还保留着当年咖啡店情景的老照片,有点褪色的表层带出一缕沧桑。

  黄星翘直言道,自己当初选读法律,最初的动因是家里遇到事情,由于是属于少数族裔弱势群体,又不谙法律,难免受欺。黄星翘由此决意掌握法律,秉持公正,为社会弱势一群说话。这个“典故”,也就算是黄星翘以后被民间誉为“枫叶青天”的由来。

  60年代中期,黄星翘在卑诗大学(UBC)修读法律,其中包括工商学位(business degree),故学习时间跟医学一样长。在卑诗大学求学期间,黄星翘白天到校上课,晚上回家就寝,这样来回跑虽然辛苦一些,但能够节省家里的开销。1967年大学毕业后,黄星翘先在卑诗省政府从事律师工作,移师到维多利亚。

  到1969年,黄星翘进入加拿大联邦政府,在联邦司法部刑事科工作,次年任皇家检察官。在这个岗位上一干5年,多接触刑法业务。

  黄星翘是在1974年被任命为卑诗省法官的,直到1981年出任大法官。他说至此自己的业务范围并不受特别局限,可以说负责一切案件,包括商业案件、家庭案件、犯罪案件、交通案件等等。经手案件的数量之多、范围之广,也可以说明黄星翘大法官学养丰厚、知识面宽和经验老道。

  敬业工作奔波于途不言累

  现年已经66岁的黄星翘,身体显得非常硬朗,他说由于工作上的需要,经常需要出差,一年中至少要有相当时间奔波在外面。但由于这种工作方式习惯了,平日亦注意锻炼,所以能够胜任。

  有时由于案情的缘故,黄星翘还需要跑很远的地方,到加拿大东部,甚至旅程延及海外。他热爱这份工作,又非常敬业,所以根本不以为苦。每当有案子的处理有了一个理想的审判结果,当事人获得公正合理的判决,他都一如既往地感到欣慰,在这个过程中一切的付出与代价,此刻都释然了。

  以司法为职守 对案件的判定完全取决于对与错

  黄星翘并不讳言对华裔案件的关注和参与处理,他说有些涉案的华人并不懂得英语,来到法院就为他们安排翻译,因为当地的法院必须要用英语进行陈述,这也保证他们的原意不被认为扭曲,使案件的裁决不被耽搁。尽管有华裔背景,受过严格的西方司法教育的黄星翘强调,对案件的判定完全取决于对与错。

  但黄星翘也承认,东西方文化对某些案件的处理有时会有不同程度的影响。这种影响在家庭一类的案件上表现得比较明显。

  黄星翘还很关心加拿大的法律研究水平,他认为只有地基奠定牢固了,上面才能建筑更高的楼房。所以他对建于1997年的卑诗省法律研究所,对该所的研究项目,以往多给予各方面的支持,为此该所还特意予以表彰。对于有志于在加拿大学习法律和致力于司法工作的华人,黄星翘特别建言,除了掌握法律本身的知识外,一定要了解和学习历史,对于称职的律师,背景知识十分重要,会影响到分析的准确与否。

  黄星翘还认为,在加国学习法律或进入司法领域,掌握规范英语也非常重要,不管什么类型的案件,都有规定的范式,即便是西人,在这方面也需要修炼,更何况那些把英语作为第二外语的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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